看到一個媽媽貼的寶寶爬行比賽照片,我不禁想起:人與人的競爭這件事。 更明確的說,我是想說說自己對「比賽」的看法。或者說,我比較想說的是「比較」與「排名」。
其實比賽也沒甚麼。這世界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比賽。許多運動選手或者藝術家終其一生的目標就是要奪得某個國際大賽的冠軍。 如果人一生都在追求這件事,這樣有甚麼問題嗎?是也沒啥問題。但我想問問大家,對於輸贏得失,有甚麼看法?要知道,一個比賽參賽的人有很多,但冠軍只有一個。也就是說,真正贏得人,只有一個。其他的參賽者呢?我也知道有些人「志在參加」。參賽目的並不在於得到冠軍。當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仔細想想,我國小時期所得到的幾十張獎狀,就是這樣來的。很多時候只是「被派去參加」,所以贏也好,輸也罷。反正我的「工作」只是去參加而已。比賽結束,這件事情也就結束了。 但我也知道不是每個人像我那樣。總是有人會很計較輸贏。甚至,有些人是「輸不起」的。
我是個無名小卒,沒有家世背景。我對自己沒有期待,其他人也對我沒有期待。這是我的狀態。但是我知道和我一起參賽的同學中,有人的媽媽是老師,他被賦予很多期待,因此他把我當成競爭對象,對我懷有一絲敵意(即使他努力不表現出來)。畢竟,冠軍只有一個,如果被我拿走了,他就沒有了。那他要怎麼回家去跟媽媽交代?(我媽則從來不知道我要參加甚麼比賽,所以完全不會跟我要甚麼交代) 於是,對他而言,那是一場人與人之間的競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甚至私下問過我,是怎麼練習的。哈,我這種窮人家的小孩,哪有甚麼練習!都是臨上場前老師會給我一點訓練而已。我哪會練甚麼習。但是據說,他在家裡都要練習這些(演講比賽,朗讀比賽,書法比賽,繪畫比賽… )。 一個老師的女兒,怎麼能夠沒有特殊表現?怎麼能夠輸給我這種父母小學都沒畢業的俗氣的土包子?(在我們鄉下,老師是很了不起的職業喔!) 但他真的就輸過好幾次。到了國中高中,他的光彩也越來越黯淡。越來越像一個一般的小孩(當時一些學校老師們的孩子們似乎都是這樣)。
我相信,那些對孩子過度的期待,應該有產生一些甚麼影響吧。 而現在的12年國教更是把「比較」這件事情發揮到一個極致。12年國教的目的原本是希望大家都有學校讀,也希望大家就近就學,不要跨區唸書,所以就近就學的就可以先進入該學校。那萬一那個學區裡面還是有很多人要讀某一個學校,怎麼辦(所謂明星高中)?因此他們設計出了「比序」這種制度,要大家去「集點」,除了考試成績,還要去當志工,看誰集比較多點,誰就可以去念那個學校。 於是,像我姪子,他會選擇就近就讀職業學校。不管他的會考甚麼考幾分,也不用集點,就一定有學校唸。所以他現在國中完全不在乎成績。但有些人如果想要讀一般高中的,就得參加「比序」了,而其結果很有可能他成績很好,但因為比序輸掉了,於是無法進入一般高中,然後很有可能就被分配到跟我姪子一樣的職業學校去了。
這樣的「比賽」制度,到底在比甚麼?在這樣的比賽制度下,小孩真的有辦法抱著「人跟事比」的心態嗎?真的只能「志在參加」嗎? 說實在,連過去一般學校裡面每次月考都要「排名」,我都覺得好反感。一個人只要考過前三名,之後是不是就要很努力的把自己維持在那裡(這時候父母跟老師就會開始給壓力)?到底讀書是為了甚麼,根本都忘記了。名次才是最重要的了。甚至有學生因為沒有得到「第一名」而羞愧的自殺了,不是嗎? 從此以後,人跟人之間開始只剩下競爭關係。如果沒有競爭關係,大家就能和樂相處。一旦有了競爭關係,氣氛與互動馬上完全不一樣。在職場上更是如此。升遷機會就是那些,不是你的,就會是我的。所以要想盡辦法讓自己出線。 就像另一個媽媽說的:只求目的,不問過程。但那些沒有贏的人,真的就很差嗎?真的就變成「一文不值」嗎?
在《會玩才會學》這本書中有提到,在小型的狩獵部落中,需要人與人互助合作,因為狩獵的工作不可能一個人進行。而這些部落多會採取溫柔教養,似乎溫柔教養比較容易形成互助的人格。而這樣的部落,多數也都有分享的概念。(獵取到一隻大型的獵物,就會全村一起分享。不過他們也不是「共產」制度。仍有私人財產的概念) 而資本主義社會,更是把競爭弄的像「天賦」一般。「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不是嗎?所以希特勒弄出了優生學,那些有遺傳疾病的,智障的,全部統統淘汰,統統送去殺掉!(事實上希特勒先殺的其實是這些人,後來才演進到要把所有猶太人給殺掉,因為猶太人也「不夠好」,會弄髒這個世界… ) 是這樣嗎?
不適者就要被淘汰嗎?那… 誰來決定誰適合,誰不適合?被淘汰掉了,會怎樣?成為街上遊民?所以他們成為遊民,是他們活該,就把他們送到一個大家看不到的角落,或者把他們關起來,眼不見為淨,不就好了? 事實上,17, 18世紀法國的監獄裡面就關了很多遊民(警察要是檢查你的住處,你說不出來,就可能被送進監牢)。有礙觀瞻嘛~而且他們搞不好也會偷東西,直接關起來比較快,可以預防犯罪。反正是被淘汰的人,沒有人權可言的!誰會為他們說話?他們在監獄裡,還有東西吃,還有地方住。比在街上好多了啊! 但,這是我們想要的世界嗎?